ＨｅａｒｔＰｅａ

　　每到了週末，又是我們快樂的家庭代工時間！

　　鑑於換藥門診龐大的來診數，每一位病人傷口多為100平方公分以上，甚至在腳踝處形成15公分寬的環狀剝皮，紗布消耗量遠遠超乎預期，加上骨科治療過程中亦需要紗布，台北補給速度完全無法趕上前線使用進度，致使我們週末夜得趕工加班，在交誼廳內連夜製作紗布，否則週一與週二的換藥門診就得開天窗了！

　　聖多美的藥局並非紗布缺貨，只是他提供的紗布與我們的認知有很大的落差。

　　Lottery，小人物的大夢想，聖多美人也有作夢的機會。

　　投注站隱身於廢棄建築的樓梯間，外頭沒有華麗的招牌，或五光十色的跑馬燈，只有簡陋的鐵製立牌，漆著鮮紅的Totoloto，上方貼著一張A4紙，寫著這期累積彩金。若不是步行經過，很難發現這間毫不起眼的投注站。

　　簡陋的投注站裡頭僅擺放兩張桌子，供投注者再靈光乍現後，圈選自己的幸運號碼。一旁是像從教室搬來的講桌，簡單的機器登記著每個人勾選的數字。講桌背後掛著一張裁剪後的瓦愣紙，藍色原子筆在上頭寫著各期開獎號碼。

　　No dia 1 de Janeiro de 2011, nos levantamos-nos muito cedo porque nosso embaixador quis levantar a bandeira de Taiwan à 5h30 de manhã. Eu, León, Federico, e João chegamos mais cedo para preparar.

　　2011年的元旦，由於我們的大使希望在早上五點半舉行升旗儀式，我們不得不很早起床。我、宋政、子宏、和建璋得為了準備，得更早抵達大使館。

　　A convite do nosso embaixador, nos tomamos prqueno-almoço chinês na casa do embaixada depois de levantar a banderia. Como comida e bebida foram menos, nos ainda ficamos com fome.

　　升旗後應大使邀請，我們在大使官邸吃中式早餐。由於餐點準備不足，我們仍有些飢餓。

　　A senhora Lee, a mulher de Professor Lee de Missão Technica, levou-nos para Santa Luzia e conzinhou almoço para nos. Houve muito vegetais e duas galinha no almoço. Apesar de a senhora Lee esquecer-se de conzinhar o macarrão, nos ficamos muito contente.

　　李媽媽，技團李專家的太太，帶我們前往Santa Luzia，並準備了午餐。午餐裡有許多蔬菜與兩隻雞。儘管李媽媽忘了煮麵，我們仍是吃得相當盡興。

　　Depois, nos fomos a Praia Micolo para experimentar a festa de ano novo de São Tomé. Muito Sãotomense brincaram na praia ou no mar. Todas as pessoas foram muito felizes.

　　午餐過後，我們前往Praia Micolo，體驗聖多美的新年。很多聖多美人在海邊或海浬玩得相當開心。

　　Este foi mais especial dia para mim.

　　對我來說，這是很特別的一天。

　　週四的咖啡山門診進行到一半，外頭忽然熱鬧了起來，幾個工人裝扮的聖多美人和一個主管級的歐洲人在外頭徘徊。

　　一開始我有點擔心，若是發生工安事件，小廟可容不了大和尚啊！他們一進門就提到Chemical Product更是嚇我一跳，我這裡什麼急診藥物也無，偌大的咖啡山醫院也僅有一處有水源。

　　四個工人進門後在椅子上排排坐，主管在一旁站著。每個人看起來好手好腳，意識清楚，呼吸順暢，應該不是急診事件。不過劍拔弩張的氣氛，大概是勞資雙方的問題吧！只是為什麼會走進我的診間呢？

　　最近巡迴醫療發現，Santa Luzia和新開幕的Canavial兩地均有一波流感，多數病人主訴均為上呼吸道症狀，有時一家大小都有相同症狀，看完了媽媽後，姊姊妹妹也得跟著看，可說是買一送二，買大送小再送小。

　　Canavial似乎也有一小波水痘正在流行，幾位小朋友身上都有水痘肆虐的痕跡，他的兄弟姊妹也無法倖免，一顆顆小紅豆在皮膚上如雨後春筍般冒出。

　　目前巡迴醫療反應熱烈，Santa Luzia來診數依舊可觀，鄰近Santa Clara與Agua Sampaio的居民慕名而來，即便得走上數十分鐘的山路。新據點Canavial第一診也衝上33人次，還不含診後農場員工加掛。

　　去年初抵聖多美時，看到我們的廚工Santra大腹便便，得知聖多美雖是叢爾小國，保護勞工權益的政策可是領先台灣數十年，孕婦們可以享受將近兩個月的帶薪產假，預產期在二月的他，即將在一月和二月動用這項權利。

　　這是我們不願意面對的真相，直到元旦過後，在驚覺中接受這項事實。

　　原先請了瘧團雇工來當臨時廚工，沒想到他才剛因工作態度散漫被瘧團開除。更沒想到他依舊死性不改，先是藉故遲到，臨時又曠工。隔天還敢厚著臉皮來問是否可以調漲薪資。

　　和其他外交替代役的駐在國比起，聖多美的治安大概是數一數二好的吧！人身安全無虞，鮮有闖空門，沒聽過強盜搶劫。只是東西要收好，放在地上的物品，他們會自我解釋成無主物，取之心安理得。

　　大概宋政的手機也被當成無主物吧！當他在足球場奔跑之際，有人從他的背包裡拿走他的手機。

　　起先自然是無人承認，他也當成是掉了，一旁的聖多美人熱情的幫他尋找遺失的手機。

　　網路停擺了將近一個月，終於在星期三修復了！我們深深體會到我為魚肉，人為刀俎。當電信業被單一企業獨占，客戶只能任憑對方予取予求。

　　據說是當地電信公司CST的中央網路出了問題，修復後未能恢復原先設定密碼，導致下游路由器無法連線，全聖多美網路停擺。

　　會吵的孩子有糖吃，當地飯店、商店與政府機關先行恢復連線，避免引起眾怒。

　　醫療團正值多事之秋，許多跳梁小丑趁著事故之後，人事交接之際，紛紛落井下石，在傷口上灑上大把大把的鹽，似乎不見昏天暗地，誓不罷休。

　　如果這些小丑曾經是醫療團的一份子，著實令人心寒。難道不曾捫心自問，簍子誰捅？如果同樣曾是替代役，憑什麼讓學弟難為？好處整碗拿走，爛攤子別人來收？攤子已經夠爛了，還躲在別的工作單位繼續拆棚？

　　至於外行人跋扈的評斷專業領域的決策，甚至越俎代庖，現已感到麻木。

　　錦上添花何其容易？落井下石又有何難？事不關己莫高言闊論，難上加難！

　　急救失敗，不僅家屬親友哀慟，對於醫療從業人員的士氣也是沉重的打擊。當面對一個旁觀者的冷嘲熱諷，冷飯熱炒，言不屬實又歪解事實，除了無可奈何，頂多是三聲無奈。

　　又試問，做好自己的本分了嗎？

2010.01.01

　　技團的李媽媽知道大家都被騙去參加元旦升旗，附帶"所謂的"中式早餐，光靠"這樣的"誠意可能會吃不盡興，所以親自準備了豐盛的野地火鍋，再把我們"騙"到Santa Luzia吃野味午餐。這次我們被騙得心甘情願啊！

　　Santa Luzia的工人實在揪甘心，半路看到李專家開車前往Santa Luzia，原先要到海邊狂歡的他立刻折返，陪我們一起準備午餐，又是升火、又是殺雞、又是搬桌椅，甚至為我們到附近住家借鹽、買飲料，讓我們好是過意不去。

2010.12.31 → 2011.01.01

　　正當台灣驚嘆民國100年的煙花燦爛時，遠在聖多美的我還享受著2010年的艷陽高照，陣陣海風陪著我迎接台灣時間的新年。

　　對聖多美人來說，聖誕節是溫馨的宗教慶典，節前市場車水馬龍，平安夜那晚大街小巷幾乎不見人影，所有人都回到家裡團圓聚會。新年大概就是全島狂歡的嘉年華，每個人都不想待在家裡，直奔海邊接受大海的洗禮。

　　Rest in peace!

　　我們最害怕的事情竟然發生了！用生命來檢驗他國的醫療系統，代價實在是太高了！出門在外，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在台灣很多人為我們祝福與擔憂著，凡事應多加小心！

　　身為一位醫療救護者，最難最難的事情是決定停止無效急救。當前往大使館聯絡保險公司時，我可以很從容的敘訴整體狀況，但對方的一個問題難倒了我。

　　巡迴醫療的第二站，Canavial，即將在明年的1/13開幕。原預定週二與Santa Luzia同時進行，但由於Santa Luzia來診數眾多，如果僅有一人看診，天黑了都還無法結束。我們猜想Canavial可能也是人滿為患，所以挪至每週四進行醫療活動。

　　Canavial與Santa Luzia相較起來，經濟狀況與社區環境落差很大，居民幾乎居住在泥濘當中，殘破的屋舍，四處流竄的牲畜，人畜雜處在同一個破屋簷下。今天前往探訪時，剛好來了陣大雷雨，所有人不往自家衝，反而全來到技術團的農場裡。因為他們的家會漏水，只有這裡有鐵皮屋頂，能夠成為暫時的庇護所。

　　大雨過後，地上被車輪壓過的窪地積滿了泥水，簡直寸步難行，一不小心鞋子就濕了。一旁簡陋的泥巴足球場正展開一場全裸足球賽。

　　目前每雙週四，我輪值至咖啡山門診。這裡，我真的很喜歡。

　　咖啡山和斯里蘭卡的Nuwara Eliya相似，都是殖民者剝削的山城，咖啡山種咖啡，Nuwara Eliya種舉世聞名的錫蘭紅茶，同時也留下別有情調的歐式建築，反而成為他們獨立後難得可以向外人展示的遺產。

　　未經開發的咖啡山顯得有點殘破，來聖多美探險的歐洲人僅會在咖啡山醫院的一隅遠眺海景，稍作停留後，馬不停蹄的前往下一個地點。除了垃圾外，什麼也沒有留下。

　　一位54歲女性，本身患有Hypertension，主訴雙手手掌數個月來有不明的黑斑出現，從一開始小小的一個斑點，逐步擴大。左手從掌心慢慢延伸成一帶狀，右手於無名指掌丘亦有一黑色圓斑。病變處無突起或腫塊，像是淡淡一層，包埋在表皮下方。

　　病人敘述無症狀，並未感到疼痛、癢或造成生活不變，唯其在數月內範圍逐漸變大。其亦無體重下降、LAP等現象。

　　聖誕節過後，病人隨著醫生腳步，也開始銷假上班，門可羅雀的門診又慢慢的恢復生氣。

　　對於初出茅廬的小醫師來說，病人的Feedback是最重要的鼓勵與支持。誠如團長與筠斐所說，這裡民風淳樸，猶如往昔台灣社會，無論醫師經驗多寡，階級高低，聖多美人對醫師仍有一定程度的尊重。

　　也許是這裡醫療資源匱乏，他們沒有其他選擇。也可能是外來的和尚會念經，比較容易獲得他們的信任。也許我們真的幫助到了些什麼。

　　據說聖多美人每到了聖誕節，不管過去一年是開心或悲傷，經濟狀況好轉或變差，聖誕節是一個嶄新的開始，一定得大肆慶祝一番，每個人像是得了輕微躁症，手上的非式藤編提袋越裝越滿，有的是要給別人的禮物，有的是別人送的禮物，最常見的是Terra Mãe系列的紅白酒。菜市場與量販店門庭若市，人潮與攤販約是一般日兩倍，許多難得一見的商品陸續出現，像是SuperBock的Cerveja Verde，甚至路上還看過一隻活跳跳的火雞，所有商人都想趁著歲末年終大撈一筆。

　　十二月是商場最熱絡的月份，聖誕節與新年是明顯的分水嶺，來年一月據說是最冷清的月份。因為所有聖多美人在十二月份都把錢花完了，甚至還打腫臉充胖子，先預支來年收入準備過節，所以一月份得勒緊褲帶過日，商店知道消費者購買力下降，也不願意進貨。去年聖多美曾經全島瓦斯斷貨，民生用品儲備量一度緊張。

　　而我們也成為台裔聖多美人。

　　現在正好是海蟹的產季，Neves的漁夫幾乎可以隨Call隨到，送上新鮮肥美的大螃蟹。筠棐姊回台灣前，向我們司機Rui訂的螃蟹，在星期二從Neves爬到了團部。

　　我們一直在討論分食他們的最佳時機。剛好週末是聖誕節，全聖多美人都在放假歡慶，我們的廚工也高掛鍋鏟，正是把他們放進蒸籠的大好機會啊。

　　這次終於記得先拿相機，在手沾上蟹膏蟹黃之前，趕緊搶先照，留下螃蟹最後完整的身影。